〈齊藉田樂歌二首〉



〈迎送神升歌〉


〈迎送神升歌〉


羽鑾從動,金駕時遊。教騰義鏡,樂綴(前)〔禮〕修。率先丹耦,躬遵綠疇。靈之聖之,歲殷澤柔。○《南齊書‧樂志》。《樂府詩集》三。《詩紀》六十三。
〈饗神歌〉


〈饗神歌〉


瓊斝既飾,繡簋以陳。方燮嘉種,永毓宵民。○同上。
〈牲出入歌〉


〈牲出入歌〉


祝詳史具,禮備樂薦。有牲在陳,有鼓在(縣)〔懸〕。騰燭象星,奔水類電。郊燎夙戒,駜彼乘駽。以伺質明,以佇神宴。○《初學記》十三。《詩紀》六十三。
〈薦豆呈毛血歌辭〉


〈薦豆呈毛血歌辭〉


時恭時祀,有物有則。伊我上聖,實抱明德。犧象交陳,鬱尊四塞。黍惟嘉穀,酒惟玄默。薦通蒼祇,慶覃黎黑。願靈之降,祚家佑國。○《初學記》十三。《詩紀》六十三。
〈奏宣列之樂歌舞〉


〈奏宣列之樂歌舞〉


殷崇配天,周尊明祀。瑞合汾陰,慶同泰畤。青幕雲舒,丹殿霞起。二曜惟新,五精告始。于以享之,景福是履。○《初學記》十三。《詩紀》六十三。
〈齊鳳皇銜書伎歌辭〉


〈齊鳳皇銜書伎歌辭〉


皇齊啟運從瑤璣,靈鳳銜書集紫微。和樂既洽神所依,超商卷夏耀英輝。永世壽昌聲華飛。○《南齊書‧樂志》。《樂府詩集》五十六。《詩紀》六十三。


〈詠美人春遊詩〉


江南二月春,東風轉綠蘋。不知誰家子,看花桃李津。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行人咸息駕,爭擬洛川神。○《古詩類苑》九十三。


〈征怨〉


蕩子從征久,鳳樓簫管閑。獨枕凋雲鬢,孤燈損玉顏。何日邊塵淨,庭前征馬還?○《古詩類苑》八十四。《詩紀》七十五。
〈侍始安石頭城〉


〈侍始安石頭城〉


開局遶天邑,襟(邑)〔帶〕抱尊華。○《六朝事蹟類編》上。


〈詩〉


通渠運春流,幽谷渙□冰。盪穢出新泉,遊望登重陵。○《玉燭寶典》一。


〈自樂昌郡泝流入郴詩〉


茲山界夷夏,天際橫寥廓。○《輿地紀勝》五十七。


〈詩〉


河州多沙塵,風吹黃雲起。○《升菴詩話》。
〈西洲曲〉


〈西洲曲〉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青〕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井賦〉


穿重壤之千仞兮,搆玉甃之百節。營之不日,既汲既渫。○《御覽》百八十九。


〈傷愛子賦〉並序


江艽,字胤卿,僕之第二子也。生而神俊,必為美器,惜哉遘閔,涉歲而卒。悲至躑躅,乃為此文。
惟秋色之顥顥,心結縎兮悲起。曾憫憐之慘悽,痛掌珠之愛子。形惸惸而外施,心切切而內圮。日月可銷兮悼不滅,金石可鑠兮念何已!緬吾祖之赫羲,帝高陽之玄冑。惜衰宗之淪沒,恐余人之弗構。覬三靈之(見)〔降〕福,佇弱子之擢秀。酷奈何兮胤卿,那逢天兮不祐。
爾誕質於青春,攝提貞乎孟陬。謂比方於右列,望齊英於前修。遰高行之美迹,弘盛業之清猷。白露奄被此百草,爾同凋於梧楸。憶朱明之在節,顧岐嶷之可貴。睨鑪帳而多怊,瞻戶牖而有慰。奚在今之寂寞,失音容之髣髴。姊目中而下泣,兄嗟季而飲淚。感木石而變哀,激左右而隕欷!奪懷袖之深愛,爾母氏之麗人。屑丹泣於下壤,傃慇憂於上旻。視往端而擗慄,踐遺緒而苦辛。就深悼而誰弭,歸末命兮何陳!
我過幸於時私,爰守官於江潯。悲薄暮而增甚,思曛黃而不禁。月接日而為光,霞合雲而成陰。霧籠籠而帶樹,月蒼蒼而架林。嗟奈何兮弱子,我百艱兮是尋。驗纖帶之夜緩,察葆鬢之朝侵。惟人生之在世,恆歡寡而戚饒。雖十紀之空名,豈百齡之能要。迅朱光之映夜,湛白露之凝朝。指茲譬而取免,排此理以自銷。
然則生之樂兮親與愛,內與外兮長與稚。傷弱子之冥冥,獨幽泉兮而永閟。余無愆於蒼祇,亦何怨於厚地!信釋氏之靈果,歸三世之遠致。願同升於淨剎,與塵習兮永棄。○《釋藏》策人。《廣弘明集》二十九下。


〈遂古篇〉並序


僕嘗為〈造化篇〉,以學古制今。觸類而廣之,復有此文,兼象〈天問〉,以遊思云爾。
聞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無涯邊兮。女媧煉石,補蒼天兮。共工所觸,不周山兮。河洛交戰,寍深淵兮。黃炎共鬭,涿鹿川兮。女岐九子,為氏先兮。蚩尤鑄兵,幾千年兮。十日竝出,堯之間兮。羿乃斃日,事豈然兮。姮娥奔月,誰所傳兮。豐隆騎雲,為靈仙兮。夏開乘龍,何因緣兮。傅說託星,安得宣兮。夸父鄧林,義亦艱兮。建木千里,烏易論兮。穆王周流,往復旋兮。河宗王母,可與言兮。青鳥所解,路誠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崑崙之墟,海此閒兮。去彼宗周,萬二千兮。《山經》古書,亂編篇兮。郭釋有兩,未精堅兮。
上有剛氣,道家言兮。日月五星,皆虛懸兮。倒景去地,出雲烟兮。九地之下,如有天兮。土伯九約,寍若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門兮。北極禺強,為常存兮。帝之二女,遊湘沅兮。霄明燭光,向焜煌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國殤〉,為遊魂兮。迦維羅衛,道最尊兮。黃金之身,誰能原兮。恆星不見,頗可論兮。其說彬炳,多聖言兮。六合之內,心常渾兮。幽明詭性,令智惛兮。
《河圖》《洛書》,為信然兮。孔甲豢龍,古共傳兮。禹時防風,處隅山兮。春秋長狄,生何邊兮。臨洮所見,又何緣兮。蓬萊之水,淺於前兮。東海之波,為桑田兮。山崩邑淪,寍幾千兮。石生土長,必積年兮。漢鑿昆明,灰炭全兮。魏開濟渠,螺蚌堅兮。白日再中,誰使然兮。北斗不見,藏何閒兮。建章鳳闕,神光連兮。未央鐘虡,生華鮮兮。銅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綵,六國先兮。周時女子,出世閒兮。班君絲履,遊太山兮。人鬼之際,有隱淪兮。
四海之外,孰方圓兮。沃沮肅慎,東北邊兮。長臂兩面,亦乘船兮。東南倭國,皆文身兮。其外黑齒,次祼民兮。侏儒三尺,竝為鄰兮。西北丁零,又烏孫兮。車師月支,種類繁兮。馬蹄之國,善騰奔兮。西南烏弋,及罽賓兮。天竺于闐,皆胡人兮。條支安息,西海漘兮。人迹所極,至大秦兮。珊瑚明珠,銅金銀兮。琉璃瑪瑙,來雜陳兮。硨磲水精,莫非真兮。雄黃雌石,出山垠兮。青白蓮華,被水濱兮。宮殿樓觀,竝七珍兮。窮陸(滄)〔溟〕海,又有民兮。長股深目,豈君臣兮。丈夫女子,及三身兮。穿胸反舌,一臂人兮。跂踵交脛,與羽民兮。不死之國,皆何因兮。
茫茫造化,理難循兮。聖者不測,況庸倫兮。筆墨之暇,為此文兮。薄暮雷電,聊以忘憂,又示君兮。○宣城本《隱陵集》五。《釋藏》駕七。《廣弘明集》三。


〈南郊明堂異日議〉


郊旅上天,堂祀五帝,非為一日再黷之謂,無俟釐革。○《南齊書‧禮志》。


〈銅劍讚〉並序


永明初,始造舊(官)〔宮〕。鑿東北之地,皆平岡迤隴,尤多古冢墓。有人得銅劍,長尺五寸,余既借看,歎其古異。客有謂余曰:「古時乃以銅為兵乎?其可得而聞不?」余笑而應曰:「此證據甚多,殆不俟言。卿既欲知,輒具言之。」余案《山海經》曰:「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銅。」郭璞注曰:「此山出金如火,以之切玉,如割泥也。」周穆王時,西戎獻之,《尸子》所謂昆吾之劍也。《越絕書》曰:「赤墐之山,破而出錫。若邪之谿,涸而出銅,歐冶鑄以為純鉤之劍。」又汲冢中得一銅劍,長三尺五。及今所記干將者,亦皆非鐵,明古者以銅錫為兵器也。《周書》稱穆王時,征犬戎,得昆吾之劍。火浣布,長尺有咫。又有鍊銅赤刀,割玉如泥焉。又《左傳》僖公十八年,鄭伯始朝於楚,楚賜之金,既而悔之。盟曰:「無以鑄兵,故以鑄三鐘。」杜預注云:「楚金利,故也。」古者以銅為兵,故《禹貢》云:荊揚貢金三品。余以為古者語質而難解,今者語文而易了。獨《詩》云:「元龜象齒」,其實象牙也。《書》云:「厥包橘柚」,乃黃柑也。金品上則黃,中則赤,下則黑。黑金是鐵,赤金是銅,黃金是金。黃金可為寶,赤金可為兵,黑金可為器。
《韓子》稱昔智伯繇之伐趙襄子,初晉陽襄子金將盡,問於張孟談,孟談對曰:「吾聞董安于治晉陽也。公室悉以銅為柱質,君可發而用之。」於是發之,有餘金矣。謂此據蓋可知焉。又昔夏后氏,使九牧貢金,鑄九鼎於荊山之下,于昆吾氏之墟,白若甘攙之地,圖其山川奇怪以形于鼎,使民知神姦,不逢其害,以定其祥。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沸,不舁而自藏,不遷而自行。九鼎既成,定之國都。桀有昏德,鼎遷於商;殷紂暴虐,鼎遷於周。每人主休明,鼎雖小而重;其姦回昏亂,雖大而輕。及周顯王三十二年,姬德大衰,乃淪入泗水。秦始皇之初,見於彭城。二十七年,始皇東遊,大發徒出之,而不能得焉。後漢武帝賓禮百神于汾陰,得大鼎,時人以為九鼎,其詳不可得而審也。且荊軻刺秦王之日,匕首擊銅柱,銅柱火出,則古者非直以銅為匕首,亦以為殿柱也。且始皇之世,長狄十二,見於臨洮,身長三丈,足跡六尺。於是始皇斂天下之兵,鑄而象之。故《西京賦》云:「高門有閌,列坐金狄」是也。又造阿房之宮,其門悉用鎡石。鎡石噏鐵,以防外兵之入焉。以此推之,明知春秋迄於戰國,戰國至於秦時,攻爭紛亂,兵革互興。銅既不充給,故以鐵足之。鑄銅既難,求鐵甚易,是故銅兵轉少,鐵兵轉多。年甚一年,歲甚一歲,漸染流遷,遂成風俗。所以鐵工比肩,而銅工稍絕。二漢之世,逾見其微。及漢建安二十四年,魏文帝為太子時,鑄三寶刀,二匕首。天下百鍊之精利,而悉是鑄鐵,不能復鑄銅矣。按張華《博物志》亦稱「鑄銅之工,不復可得,唯蜀地羌中,時有解者。」由此言之,斯妙久絕。
余謂不復能鑄銅者,正當不能使利如霜雪,光如雲霞,陸斬犀兜,水斷蛟龍,豈復不能鑄銅鑪鋺燈耶?然今太極殿前,兩大銅鏡,即周景王鑄也。製作精巧,獨絕晚世。今之作,必不及古,猶今鏡不及古鏡,今鐘不及古鐘矣。
昔余為吳興令,鑿池又獲銅箭鏑數十枚。時有人復於彼山中伐木,得銅斧一口。古銅鑄為兵,豈為一據?故備言其詳,以發子之蒙矣。古貴銅賤鐵,非獨此事。按《皇覽‧帝王冢墓記》,稱吳王闔閭冢,銅槨三重,汞池六尺,玉鳧之流,扁諸之劍三,盤郢、魚腸之劍在焉。秦始皇冢,亦以銅槨,水銀為江河,關東賊發之,至銅槨而取銅,深大,不可多得,因此穴墓。漢思王冢,時奢侈,皆生葬,取愛幸奴婢,蓄穀,為銅窗,以通殉葬者氣息,兼以水火。守冢給呼召,數十年乃不復聞聲矣。晚世之葬,無復此例。然猶自大奢、大富、大盛。或傾一國之財,或竭一家之寶,或爭為宏麗,或競相高尚。前漢奢於後漢,魏時富於晉世。
中原既夷,至於江左。時天下凋喪,制度日衰。富貴之家,猶或厚葬。然論古論曩,亦減損千萬倍矣。世愈貧狹,哀禮愈薄。又往古之事,棺皆不用釘,悉用細腰。其細腰之法,長七寸,廣三寸,厚二寸五分。狀如木秤,兩頭大而中央小,仍鑿棺際而安之。因普漆其外一棺,凡用細腰五十四枚,大略如此。亦可謂至巧矣。其法既絕,亦有銅釘。銅釘之體,皆如今柘釘形也。銅釘既滑,多被發掘。自義熙以來,乃以柘代銅。爰及明器之屬,亦多減省,必不得已,乃用烏牙焉,相與皆用素棺,不得施漆。及自棺之外,一無所設,既由貧富之懸,兼以避患之及耳。故為此讚,以明古今銅鐵之兵刃,葬送之事焉。乃成讚曰:
悠悠開闢,或聖或賢。蚩尤鑄銅,為兵幾年。天生五才,實此為先。既古既曩,誰測誰傳。紛綸百代,事無不異。況迺金鐵,國之利器。風胡專精,歐冶妙思。於昔則出,於今則祕。聞之釋經,萬物澹薄。在古必厚,在今必惡。徒侈徒異,徒鏟徒削。聊舉一概,以明鴻略。


〈無為論〉並序


吾曾迴向正覺,歸依福田。友人勸吾仕,吾志不改,故著〈無為論〉焉。
有奕葉公子者,聯蟬七代,冠冕組望,多素紈黼衣繡裳,負長劍而耿耿,佩鳴玉而鏘鏘。時遊稷下,或客於梁。聞英雄而豹變,聽利害以龍驤。乃動朱履而馳寶馬,振玉勒而曜金羈,之無為先生之門,問曰:「先生智德光融,嵩、華無得以方其峻;道義清遠,溟海不足以喻其深。無學不窺,無事不達,容儀閒靜,言笑溫雅。至如釋迦三藏之典,李君《道德》之書,宣尼《六藝》之文,百氏兼該之術,靡不詳其津要,而採摭沖玄,煥乎若睹於鏡中,炳乎若明於掌內。余聞天地之大德曰生,何以聚人曰財。是故老聃以為柱史,莊周以為園吏,東方持戟而不倦,尼父執鞭而不恥,實萬古之師範,一時之高士。先生嘉遁卷迹,養德不仕,乃列子之所待,非通天下之至理。雖江海以為榮,實縉紳之所鄙。」
先生(倏)〔攸〕爾笑而應之曰:「富之與貴,誰不欲哉?乃運而不通也。夫忠孝者,國家之急務也。申生、伍員,不得志也。懷道抱德,玄風之所尚。揚雄、東方,其職未高也。其大學者,不過儒、墨,亦栖栖遑遑,多有不遂也。子所引之士者,情雖欲之,志不行也。憂喜不移其情,故可為道者也。過此已往,焉足言哉!吾聞大人降迹,廣樹慈悲,破生死之樊籠,登涅槃之彼岸,闡三乘以誘物,去一相以歸真,有智者不見其去來,有心者莫知其終始。使得湛然常住,永絕殊塗,無變無遷,長祛百慮,恬然養神,以安志為業;(欲)〔故〕使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舒卷隨取,進退自然,遁逸無悶,幽居永貞,亦何榮乎?亦何鄙乎?子其得之,吾何失之?塵內方外,於是乎著。」公子恧然而有慚德,逡巡而退。○《廣弘明集》二十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