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




《上疏諫鑄銅人》


臣聞先王治世,貴在愛民。省徭輕賦,以寧天下;除煩就約,以崇簡易。故萬姓從化,靈物應德。末世衰主,窮奢極侈,造作無端,興制非一,勞割自下,以從苟欲。故黎民吁嗟,陰陽感動。陛下聖德承天,當隆盛化。而卒被詔書,畝斂田錢,鑄作銅人。伏讀惆悵,悼心失圖。夫什一而稅,周謂之「徹」。徹者,通也。言其法度可通萬世而行也。故魯宣稅畝,而蝝災自生;哀公增賦,而孔子非之。豈有聚奪民物,以營無用之銅人;捐捨聖戒,自蹈亡王之法哉?《傳》曰:『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世何述焉?』陛下宜留神省察,改敝從善,以塞兆民怨恨之望。見《後漢‧陸康傳》。


《上言請條列立宋皇后禮儀》


尚書令臣囂、僕射臣鼎、尚書臣旭、臣乘、臣謗、臣謨、臣詣,稽首言:伏惟陛下履乾則坤,動合陰陽。群臣大小,咸以長秋宮未定,遵舊依典,章表仍聞,歷時乃聽。今月吉日,以宋貴人為皇后。應期正位,群生兆庶,莫不式舞。《易》稱「受茲介祉」,《詩》云「干祿百福,子孫千億」。萬方幸甚。今吉日定,臣請太傳、太尉、司徒、司空、太常條列禮儀正處上,群臣妾無得壽如故事。臣囂、臣鼎、臣旭、臣乖、臣謗、臣謨、臣詣、愚闇不達大義,誠惶誠恐,頓首死罪,稽首再拜以聞。見《續漢‧禮儀志》中注補引蔡質所記《立宋皇后儀》。


《上封事陳得失》


臣聞和氣應于有德,妖異生乎失政。上天告譴,則王者思其愆;政道或虧,則姦臣當其罰。夫蛇者,陰氣所生;鱗者,甲兵之符也。《鴻範傳》曰:「厥極弱,時,則有蛇龍之孽。」又熒惑守亢,裴回不去,法有近臣謀亂,發于右。不知陛下所與從容帷幄之內,親信者為誰?宜急斥黜,以消天戒。臣又聞「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宮闥,援立聖明,《書》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竇氏之誅,豈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宮,愁感天心。如有霧露之疾,陛下當何面目以見天下?昔周襄王不能敬事其母,戎狄遂至交侵。孝和皇帝不絕竇后之恩,前世以為美談。《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今以桓帝為父,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哉?《援神契》曰:「天子行孝,四夷和平。」方今邊境日蹙,兵革蜂起,自非孝道,何以濟之!願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俯思《凱風》慰母之念。臣又聞爵賞之設,必酬庸勳;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寵私,乃享大封。大風雨雹,亦由于茲。又故太傅陳蕃,輔相陛下,勤身王室,夙夜匪懈,而見陷群邪,一旦誅滅。其為酷濫,駭動天下,〔而〕門生故吏,竝離徙錮。蕃身已往,人百何贖!宜還其家屬,解除禁網。夫台宰重器,國命所繼。今之四公,唯司空劉寵斷斷首善,除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足覆餗之凶。可因災異,竝皆罷黜。徵故司空王畼、長樂少府李膺,竝居政事,庶災變可消,國祚惟永。臣山藪頑闇,未達國典。策曰「無有所隱」,敢不盡愚,用忘諱忌。伏惟陛下,裁其誅罰。見《後漢‧謝弼傳》,又略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三,語次不同。


《薦董扶表》


資游、夏之德,述孔氏之風,內懷焦董消復之術。方今并、涼騷擾,西戎蠢叛,宜敕公車特詔,待以異禮,咨謀奇策。見《蜀志‧劉焉傳》注引《益部耆舊傳》。


《請釋王允疏》


夫內視反聽,則忠臣竭誠;寬賢矜能,則義士厲節。是以孝文納馮唐之說,晉悼宥魏絳之罪。允以特選受命,誅逆撫順,曾未期月,州境澄清。方欲列其庸勳,請加爵賞,而以奉事不當,當肆大戮。責輕罰重,有虧眾望。臣等備位宰相,不敢寢默。誠以允宜蒙三槐之聽,以昭忠貞之心。見《後漢‧王允傳》。


《奏遷董后》


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惲、永樂太僕封諝等,交通州郡,辜較在所,珍寶貨賂,悉入西省。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師。輿服有章,膳羞有品,請永樂后遷宮本國。見《後漢‧董后紀》。


《析里橋郙閣頌》


惟斯析里,處漢之右。谿源漂疾,橫柱于道。涉秋霖漉,盆溢滔濔。濤波滂沛,激揚絕道。漢水逆讓,稽滯商旅。路當二州,經用䘢沮。沮縣士民,或給州府。休謁往還,恆失日晷。行理咨嗟,郡縣所苦。斯谿既然,郙閣尤甚。綠崖鑿石,處隱定柱。臨長,三百餘丈。接木相連,號為萬柱。過者慄慄,載乘為下。常車迎布,歲數千兩。遭遇隤納,人物俱隋。沈沒洪淵,酷烈為禍。自古迄今莫不創楚。于是太守漢陽阿陽李君諱翕字伯都,以建寍三年三月辛已到官,思惟惠利,有以綏濟。聞此為難,其日久矣。嘉念高帝之開石門,元功不朽,乃俾衡官掾下辨仇審,改解危殆。即便求隱,析里大橋,于今乃造。校致攻堅,□□工巧。雖昔魯班,亦莫儗象。又醳散關之嶄漯,從朝陽之平燥,減西□□高閣,就安寍之石道。禹導江河,以靖四海。經記厥績,艾康萬里。臣□□□勒石示後,乃作頌曰。□□□□,降茲惠君。克明俊德,允武允文。躬㊣儉尚約,化流若神。愛氓如子,□□平均。精通晧穹,三納苻銀。所厥垂勳,香風有鄰。仍致瑞應,豐稔□□。□□□樂,行人夷欣。慕君靡已,乃詠新詩。□□□□兮,巛兌之閒;高山崔嵬㊣,水流蕩蕩。地既塉确兮,與寇為鄰,□□□□□□以析分。或失緒業兮,至于困貧;危危累卵兮,聖朝閔憐。𨱞艾究□兮,幼□□□。□□救傾兮,全育孑遺。劬勞日稷兮,惟惠勤勤;黃邵、朱龔兮,蓋不□□。□□充贏,兮百姓歡欣;僉曰太平兮,文翁復存。建寍五年四月十八日,癸時衡官□□□仇審字孔信。從史位漢德為此頌。故吏下辨子長書此云云。時石師南□□□□威明。見碑拓本《隸釋》四。


《黽池五瑞畫像》


白鹿,黃龍,甘露降,承露,嘉禾,木連理。君昔在黽池,修崤嶔之道,德治精通,致黃龍、白鹿之瑞,故圖畫其像。見碑拓本《隸釋》四。


《盧公範》


凡八月旦,上承露盤赤松子柏上露囊,以膏面皮。古人用點炙枝,以梨子為之,反銀盞中者,朱砂,銀枝子也。本注:盧公範者,盧慎家之法也。見《御覽》二十五。凡臘日,上藻豆袋㊣頭膏、面脂、口脂。見《御覽》三十三。


《始立太學石經上書》


臣少從通儒故南郡太守馬融受古學,頗知今之《禮記》特多回允。臣前以《周禮》諸經,發起粃謬,敢率愚淺,為之解詁。而家乏,無力供繕寫上。願得將能書生二人,共詣東觀,就官財糧,專心研精。合《尚書》章句,考《禮記》失得,庶裁定聖典,刊正碑文。古文科斗,近于為實,而厭抑流俗,降在小學。中興以來,通儒達士班固、賈逵、鄭興父子,並敦悅之。今《毛詩》、《左氏》、《周禮》各有傳記,其與《春秋》共相表裏。宜置博士,為立學官,以助後來,以廣聖意。見《後漢‧盧植傳》。


《日食上封事》


臣聞《五行傳》曰:『晦而月見謂之朓,王侯其舒。』此謂君政舒緩,故日食晦也。《春秋傳》曰『天子避位移時』,言其相掩不過移時。而閒者日食,自巳過午,既食之後,雲霧晻曖。比年地震,彗孛互見。臣聞漢以火德,化當寬明。近色信讒,忌之甚者,如火畏水故也。案今年之變,皆陽失陰。侵消禦災凶,宜有其道。謹略陳八事:一曰用良,二曰原禁,三曰禦癘,四曰備寇,五曰修禮,六曰遵堯,七曰御下,八曰散利。用良者,宜使州郡覈舉賢良,隨方委用,責求選舉。原禁者,凡諸黨錮,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禦癘者,宋后家屬,竝以無辜,委骸橫尸,不得收葬。疫癘之來,皆由于此。宜敕收拾,以安遊魂。備寇者,侯王之家,賦稅減削,愁窮思亂,必致非常。宜使給足,以防未然。修禮者,應徵有道之人,若鄭玄之徒,陳明《洪範》,禳服災咎。遵堯者,今郡守刺史,二月數遷,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縱不九載,可滿三歲。御下者,請謁希爵,一宜禁塞;遷舉之事,責成主者。散利者,天子之體,理無私積,宜弘大務,蠲略細微。見《後漢‧盧植傳》,又《續漢‧五行志》六注引《續漢》本傳,植上書:「丙子蝕自已過午」云云,今此少「丙子」二字。


《奏事》


王后無子,擇立長親,年均以德,德均決之以卜筮。所以承先祖也。見《初學記》十。后妃㊣者,所以郊天祭地,祇奉祖宗,外以肅恭明神,內以正九嬪,理陰德者。猶天之有地,陽之有陰。見《初學記》十。丘明之傳,本末《春秋》;博物盡變,囊括古今,苞裹人事。見《書鈔》原本九十五。


《獻書規竇武》


植聞嫠有不恤緯之事,漆室有倚楹之戚,憂深思遠,君子之情。夫士立爭友,義貴切磋。《書》陳「謀及庶人」,《詩》詠「詢于芻蕘」。植誦先王之書久矣,敢愛其瞽言哉?今足下之于漢朝,猶旦、奭之在周室。建立聖主,四海有繫。論者以為吾子之功,于斯為重。天下聚目而視,攢耳而聽,謂準之前事,將有景風之祚。尋《春秋》之義,王后無嗣,擇立親長,年均以德,德均則決之卜筮。今同宗相後,披圖案牒,以次建之,何勳之有?豈橫叨天功,以為己力乎?宜辭大賞,以全身名。又比世祚不競,仍外求嗣,可謂危矣!而四方未寧,盜賊伺隙,恆岳、勃碣,特多姦盜,將有楚人脅比,尹氏立朝之變。宜依古禮,置諸子之官,徵王侯愛子,宗室賢才,外崇訓道之義,內息貪利之心,簡其良能,隨用爵之,彊幹弱枝之道也。見《後漢‧盧植傳》。


《酈文勝誄》


自齔未成童,著書十餘箱。文體思奧,爛有文章,箴縷百家。見《書鈔》原本九十九。


《到長沙敕史》


謹遇良善,治官曹文書必循治,以盜賊付太守。見《吳志‧孫堅傳》注引《魏書》。


《上言討鮮卑》


鮮卑仍犯塞,百姓怨苦,自春以來,三十餘(人)發。請徵幽州諸郡兵出塞討之。一冬二春,必能禽滅。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後漢‧烏桓傳》,《蔡邕集》,《通典》一百九十六。


《請收張讓表》


張讓等滔慢天常,擅操王命,父子兄弟,并據州郡。一書出門,高獲千金,下數百,膏腴美田,皆屬讓等。使變氣上蒸,妖賊蜂起。見《後漢‧董卓傳》注引《典略》。


《上言厤元不宜用庚申》


厤元不正,故妖民叛寇。益州盜賊相續為。厤用甲寅為元而用庚申,圖緯無以庚為元者。近秦所用代周之元,太史治歷郎中郭香、劉固意造妄說,乞(與)本庚申元經緯(有)明,受虛欺重誅。見《續漢‧律厤志》中。


《平議馮恂宗誠厤術》


侍中韓說、博士蔡較、穀城門候劉洪、右郎中陳調,于太常府覆校注說,平議難問。恂、各對。恂術以五千六百四十(日)〔月〕有九百六十一食為法,而除成分,空加縣法。推建武以來,俱得三百二十七食,其十五食錯。案其官素注,天見食九十八,與兩術相應,其錯辟二千一百。誠術以百三十五月二十三食為法,乘除成月,從建康以上,減四十一,建康以來,減三十五,以其俱不食。恂術改易舊法,誠術中復減損,論其長短,無以相踰。各引書緯自證,文無義要,取追天而已。夫日月之術,日循黃道,月從九道。以赤道儀,日冬至去極俱一百一十五度。其入宿也,赤道在斗二十一,而黃道在斗十九。兩儀相參,日月之行,曲直有差,以生進退。故月行井、牛,十四度以上;其在角、婁,十二度以上,皆不應率不行。以是言之,則術不差不改,不驗不用。天道精微,度數難定,術法多端,厤紀非一,未驗無以知其是,未差無以知其失。失然後改之,是然後用之,此謂允執其中。今誠術未有差錯之謬,恂術未有獨中之異,以無驗改未失,是以檢將來為是者也。誠術百三十五月二十三食,其文在書籍,學者所修,施行日久,官守其業,經緯日月,厚而未愆,信于天文,述而不作。恂久在候部,詳心善意,能揆儀度,定立術數,推前校往,亦與見食相應。然協厤正紀,欽若昊天,宜率舊章,如甲辰、丙申詔書,以見食為比。今宜施用誠術,棄放恂術,史官課之,後有效驗,乃行其法,以審術數,以順改易。見《續漢‧律厤志》中。


《上書訟黨人》


夫黨人者,或耆年淵德,或衣冠英賢,皆宜股肱王室,左右大猷者也。而久被禁錮,辱在泥涂。謀反大逆,尚蒙赦宥;黨人何罪,獨不開恕乎?所以災異屢見,水旱薦臻,皆由于斯。宜加沛然,以副天心。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熹平五年。


《上疏言沖帝母質帝母宜賜爵》


孝沖皇帝母虞大家、質帝母陳夫人,皆誕育聖明,而未有溢號。今當以母氏序列于外戚。雖在薨歿,猶宜爵贈。況二母見存,而無寵者乎?即違母以子貴之義,又不可以示後世。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後漢‧虞美人傳》,編入宦官趙祐文。


《上疏論宦官》


昔孝和帝市與中常侍鄭眾謀誅大將軍竇憲,由是宦官秉權。安帝幼沖,和熹太后兄大將軍鄧騭輔政。太后適崩,中常侍江京等殺騭;安帝登遐,黃門孫程又殺車騎將軍閻顯;孝桓帝又與中常侍單超等共誅大將軍梁冀。陛下即阼,太傳陳藩、大將軍竇武、尚書令尹勳等欲誅宦官,絕其奸擅,盡忠王室,建萬世策。機事不密,為中常侍朱瑀等所殺。此即陛下所見。今宦官強盛,威傾人主,天下鉗口,莫敢言者。海內怨望,妖孽竝作,四方兵起,萬姓辛苦。陛下尚可以安,奈后嗣何?見《華陽國志》十下《漢中士女》。


《上疏請誅中官》


臣聞天下之禍,不由于外,皆興于內。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後用十六相。明惡人不去,則善人無由進也。今張角起于趙、魏,黃巾亂于六州。此皆釁發蕭牆,而禍延四海者。臣受戎任,奉辭伐罪,始到潁川,戰無不剋。黃巾雖盛,不足為廟堂憂也。臣之所懼,在于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彌增其廣耳。陛下仁德寬容,多所不忍,故閹豎弄權,忠臣不進。誠使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國,亦猶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辭飾說,共長虛偽。夫孝子疑于屢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詳察真偽,忠臣將復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舉,速行讒佞放殛之誅。則善人思進,姦凶自息。臣聞忠臣之事君,猶孝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焉得不盡其情?使臣身被鈇鉞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國之福也!見《後漢‧傅燮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有小異。


《議棄涼州對》


昔冒頓至逆也,樊噲為上將,云:「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憤激奮勵,未失臣節也,不顧計之當與不當耳,季布猶廷斥曰:「噲可斬!」前朝星之。今涼州天下之衝要,國家之蕃衛也。堯、舜時,《禹貢》載之。殷、周之世列為侯伯。高祖平海內,使酈商別定隴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議者以為斷匈奴之右臂。今牧御者失理,使一州叛逆,海內為之騷動,陛下臥不安寢。烈為宰相,不念為國思所以緝之之策,乃欲割棄一方萬里之〔土〕(士),臣竊惑之。若使左衽之虜,得居此地,為害數世,今以勁士堅甲利兵,姦雄因之為亂,此天下至慮,社稷之深憂也!且無涼州,則三輔危;三輔危,則京師薄矣!若烈不知憂之,是極蔽也;知而欲棄,是不忠也!二者擇而處之,烈必有之。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五。


《諫耿鄙》


使君統政日淺,人未知教。孔子曰:「不教人戰,是謂棄之。」今率不習之人,越大隴之阻,將十舉十危。而賊聞大軍將至,必萬人一心。邊兵多勇,其鋒難當。而新合之眾,上下未和,萬一內變,雖悔無及,不若息軍養德,明賞必罰。賊得寬挺,必謂我怯,群惡爭勢,其離可必。然後率已教之人,討已離之賊,其功可坐而待也。今不為萬全之福,而就必危之禍,竊為使君不取。見《後漢‧傅燮傳》。


《肉刑議》


蓋禮樂所以導民,刑罰所以威之,是故君子忌禮,而小人畏刑。雖湯、武之隆,成、康之盛,不專用禮樂,亦陳肉刑之法。而康哉之歌興,清廟之頌作。由此推之,肉刑之法,不當除也。《經》有墨、劓、剕、割之制,至于鑿顛、抽脅、烹煮之刑,衛鞅所述,為非咎陶所造。呂侯所述,據經按傳,肉刑不當除有五驗。請言其理,荀卿論之備矣。太古質簡,制事樸略。故耒耜未用于牛,而孤矢不加筋鐵。智所闇也,不識事宜,以為聖人純一之教,不如賢者支離之術。鄭、衛可以易《咸池》,《激楚》可以陵《韶》《武》耶?斯不足復難矣!見《蓺文類聚》五十四。


《與張叔威書》


吾與足下,義結素,恩比同生。見《初學記》十八,又《御覽》四百十作「執素」,疑是「紈素」之誤。


《諫曹公南征》


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與武也。用武則先威,用文則先德,威德足以相濟,而後王道備矣。往者天下大亂,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吳與蜀也。吳有長江之險,蜀有崇山之阻,難以威服,易以德懷。愚以為:可且按甲寢兵,息軍養士,分土定封,論功行賞。若此則內外之心固,有功者勸,而天下知制矣。然後漸興學校,以導其善性,而長其義節。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文以濟之,則普㊣天之下,無思不服矣。今舉十萬之眾,頓之長江之濱,若賊負固深藏,則士馬不能逞其能,奇變無所其權。則大威有屈,而敵心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義,全威養德,以道制勝。見《魏志‧武帝紀》:建安十九年,公征孫權,注引《九州春秋》。


《王命敘》


昔在唐、虞之禪,列于帝典;殷、周之代,敘于《詩》《書》。天之厤數,昭焉著明。周篤后稷、公劉,積德行仁,至乎文、武,遂成王業。雖五德殊運,或禪或征,其變化應天,與時消息,其道一也。故雖有威力,非天命不授;雖有運命,非功烈不章。我高祖襲唐之統,受命龍興,討秦滅項,光有萬國。世祖攘亂,奄復帝宇,人鬼協謀,徵祥煥然。皆順乎天而應乎人也。然則帝王之起,必有天命瑞應自然之符,明統顯祚豐懿之業,加以茂德成功賢智之助,而後君臨兆民,為神民所保祐,永世所尊崇。未見運敘無紀次,勳澤不加于民,而可力爭覬覦神器者也。豪傑見二祖無尺地之階,為專智力乘釁而起,不知天祚聖哲,帝王自有真也。哀哉!非徒闇于將來,又不考之于既往矣。自開闢以來,姦雄妄動,不識天命,勇不足畏,強不足憚,未有成資,而敢失順,視不軌之事也哉!夫行潦之流,不致江海之深;丘垤之資,不成太山之高;魚鼈之類,不希雲龍之軌;一官之守,不經天人之變。當王莽之末,英雄四起,而鄧禹、耿弇,識世祖之福祚,贏糧閒行,進其策謀,遂荷胥附之任,享佐命之寵。張玄慕蘇秦、蒯通之業,周旋囂、述,西說竇融,言未及終,而梁統已誅之矣。禹、弇見命祚之兆,其福如彼;張玄蔽逆順之理,其禍如此。審斯二事,趣舍之分明矣!且世祖之興有四:一曰帝皇之正統,二曰形相多異表,三曰體文而知武,四曰履信而好士。加之以聰明獨斷,達于事機,發策如神應,視遠如見近。偏旅首進,摧莽軍百萬之眾;單師獨征,平河北萬里之功。識鄧隆之將敗,知劉興之必死,然猶乾乾日昃,博采訓咨。拔吳漢于小尹,擢馬武于行伍。寵功臣以兼國之爵,顯卓茂以非次之位。言語、政事、文學之士,咸盡其材,致之宰相。權勇畢力于征伐,搢紳悉心于左右,此其所以成大業也。高祖方娠,有雲龍之表。其始入秦,五星同軌,以旅于東井,在天之符也。世祖之徵符,其詳可聞也。其初育則靈光鑒于室隩,嘉禾滋于邑壤。其望舊廬有火光之異,其渡呼沱㊣有河合之應。西門君惠光識其諱,強華獻符,千里同驗。劉歆改名而隕其身;王祥錯卦而見吉兆。故王遵謂之天授,非人力也!覽廢興之運會,觀徵瑞之攸祚,審天應之萌兆,察人物之所附,念功而道退,無非次而妄據。後之人誠能昭然遠覽,曠然深悟,收莽、述之闇惑,忠鄧、耿之弘慮,好謀而要成,臨事而知懼,距張玄之邪說,思在三之明數,則福祿衍于無窮,世不失其通路矣。見《蓺文類聚》十。


《皇后箴》


煌煌四星,天垂曜。赫赫后妃,則是效。納二女,揚茂教。正位于內,囂輟暴。辛亂妲已,則情悅。牝雞亂晨,祀用絕。孝成寬柔,弛紀綱。王擅朝權,專椒房。巨猾是緣,弄神器。故禍不出所憎,出所愛。是以㊣在昔明后,新其化。匪唯訓外,訓于內。見《蓺文類聚》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