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




《上魏明帝疏請隱核郡守》


臣聞為國者以清靜為基。而百姓以良吏為本。今海內虛耗。事役眾多。誠宜恤養黎元。悅以使人。郡守之權雖輕。猶專任千里。比之於古。則列國之君也。上當奉宣朝恩以致惠和。下當輕利而除其害。得其人則可安。非其人則為患。故漢宣稱曰。百姓所以安其田里。而無歎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訟理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后乎。此誠可謂知政之本也。方今國家大舉。新有發調。軍師遠征。上下劬勞。夫百姓可與樂成。難與圖始。愚惑之人。能厭目前之小勤。而忘為亂之大禍者。是以郡守益不可不得其人。才雖難備猶宜粗有威恩。為百姓所信憚者。臣聞諸郡守。有年老或疾病。皆委政丞掾。不恤庶事。或體性疏怠。不以政理為意。在官積年。惠澤不加於人。然於考課之限。罪亦不至黜免。故得經延歲月。而無斥罷之期。臣愚以為可密詔主者。使隱核參訪郡守其有老病不隱親人物。及宰牧少恩。好脩人事。煩撓百姓者。皆可徵還。為更選代。《晉書‧何曾傳》。


《上魏明帝疏請選征遼東副將》


臣聞先王制法。必全於慎。故建官受任。則置假副。陳師命將。則立監貳。宣命遣使。則設介副。臨敵交刃。則參御右。蓋以盡思謀之功。防安危之變也。是以在險當難。則權足相濟。隕缺不豫。則才足相代。其為國防。至深至遠。及至漢氏。亦循舊章。韓信伐趙。張耳為貳。馬援討越。劉隆副軍。前世之迹。著在篇志。今懿奉辭誅罪。精甲銳鋒。步騎數萬。道路迥阻。四千餘里。雖假天威。有征無戰。寇或潛遁。消散日月。命無常期。人非金石。遠慮詳備。誠宜有副。今北軍諸將。及懿所督。皆為寮屬。名位不殊。素無定分。統御之尊。卒有變急。不相鎮攝。存不忘亡。聖達所戒。臣愚以為宜選大臣名將。威重宿著者。盛其禮秩。遣詣懿軍。進同謀略。退為副佐。雖有萬一不虞之變。軍主有儲。則無患矣。《魏志‧明帝紀》注引魏名臣奏又《晉書‧何曾傳》。


《議貶庾純》


凡斷正臧否。宜先稽之禮律。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新令亦如之。案純父年八十一。兄弟六人。三人在家。不廢侍養。純不求供養。其於禮律未有違也。司空公以純備位卿尹。望其有加於人。而純荒酒。肆其忿怒。臣以為純不遠布孝至之行。而近惜常人之失。應在譏貶。《晉書‧庾純傳》賈充責純以父老不歸供養太傅何曾太尉荀顗驃騎將軍齊王攸議。


《駮為舊君反服》


禮云。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則之天子亦不反服矣。恂等已登天朝。反服舊主。與禮相違。《通典》九十泰始中尚書令史恂等是故少府鮑融故吏假詣喪所行服散騎常侍何遵駮以為。


《作武帝遺詔》


昔伊望作佐。勳垂不朽。周霍拜命。名冠往代。侍中車騎將軍行太子太保領。前將軍楊駿。經德履哲。鑒識明遠。毗翼二宮。忠肅茂著。宜正位上台。擬跡阿衡。其以駿為太尉太子太傅假節都督中外諸軍事侍中錄尚書領前將軍如故。置參軍六人。步兵三千人。騎千人。移止前衛將軍珧故府。若止宿殿中。宜有翼衛。其差左右衛三部司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馬十人。給駿。令得持兵仗出入。《晉書‧楊駿傳》。


《荀粲傳》


粲字倩奉。粲諸兄竝以儒術論議。而粲獨好言道。常以為子貢稱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聞。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糠粃。粲兄俁難曰。易亦云聖人立象以盡意。繫辭焉以盡言。則微言胡為不可得而聞見哉。粲荅曰。蓋理之微者。非物之象所舉也。今稱立象以盡意。此非通於意外者也。繫辭焉以盡言。此非言乎繫表者也。斯則象外之意。繫表之言。固蘊而不出矣。及當時能言者。不能屈也。又論父或不如從兄攸。彧立德高整。軌儀以訓物。而攸不治外形。慎密自居而已。粲以此言善攸。諸兄怒而不能迴也。太和初到京邑與傅嘏談。嘏善名理。而粲尚玄遠。宗致雖同。倉卒時或有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懷。為二家騎驛。頃之。粲與嘏善。夏侯玄亦親常謂嘏玄曰。子等在世塗閒。功名必勝我。但識劣我耳。嘏難曰。能勝功名者識也。天下孰有本不足而末有餘者邪。粲曰功名者志局所獎也。然則志局自一物耳。固非識之所獨濟也。我以能使子等為貴。然未必齊子等所為也。粲常以婦人者才智不足論。自宜以色為主。驃騎將軍曹洪女有美色。粲於是娉焉。容服帷帳甚麗。專房歡宴歷年。後婦病亡未殯。傅嘏往喭粲。粲不哭而神傷。嘏問曰。婦人才色竝茂為難。子之娶也。遺才而好色。此自易遇。今何哀之甚。粲曰。佳人難再得。顧逝者不能有傾國之色。然未可謂之易遇。痛悼不能已。歲餘亦亡。時年二十九。粲簡貴不能與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時俊傑。至葬夕。赴者裁十餘人。皆同時知名士也。哭之感動路人。《魏志‧荀彧傳》注。


《王弼傳》


弼幼而察惠。年十餘。好老氏。通辯能言。父業為尚書郎。時裴徽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見而異之。問弼曰。夫无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者何。弼曰。聖人體无。无又不可以訓。故不說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恆言無。所不足尋。亦為傅嘏所知。於時何晏為吏部尚書。甚奇弼。歎之曰。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正始中。黃門侍郎累缺。晏既用賈充裴秀朱整。又議用弼。時丁謐與晏爭衡。致高邑王黎於曹爽。爽用黎。於是以弼補臺郎。初除覲爽請間。爽為屏左右。而弼與論道移時。無所他及。爽以此嗤之。時爽專朝政。黨與共相進用。弼通儁不治名高。尋黎無幾時病亡。爽用王沈代黎。弼遂不得在門下。晏為之歎恨。弼在臺既淺。事功亦雅非所長。益不留意焉。淮南人劉陶善論縱橫。為當時所推。每與弼語常屈弼。弼天才卓出。當其所得莫能奪也。性和理樂遊宴。解音律。善投壼。其論道附會文辭。不如何晏。自然有所拔得多晏也。頗以所長笑人。故時為士君子所疾。弼與鍾會善。會論議以校練為家。然每服弼之高致。何晏以為聖人無喜怒哀樂。其論甚精。鍾會等述之。弼與不同。以為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體沖和以通無。五情同故不能無哀樂以應物。然則聖人之情應物而無累於物者也。今以其無累。便謂不復應物。失之多矣。弼注易。潁川人荀融難弼大衍義。弼荅其意白書以戲之曰。夫明足以尋本幽微。而不能去自然之性。顏子之量。孔父之所預在。然遇之不能無樂。喪之不能無哀。又常狹斯人以為未能以情從理者也。而今乃知自然之不可革。足下之量。雖已定乎胸懷之內。然而隔踰旬朔。何其相思之多乎。故知尼父之於顏子。可以無大過矣。弼注老子為之指略。致有理統。注道略論。注易。往往有高麗言。太原王濟好談。病老莊。常云見弼易注。所悟者多。然弼為人淺而不識物情。初與王黎荀融善。黎奪其黃門郎。於是恨黎與融亦不終。正始十年曹爽廢。以公事免。其秋遇癘疾亡。時年二十四。無子絕嗣。弼之卒也。晉景王聞之嗟嘆者累日。其為高識所惜如此。魏志鍾會傳注。案世說文學篇注引弼別傳其文小異。


《甲乙問議》


甲失禮於家。二嫡竝存。誠非人子所得正。則乙景之子竝當三年。禮宜從重。《晉書‧禮志》中。


《訓子孫遺令》


夫生之有死。自然之理。吾年八十有五。啟手何恨。不有遺言。使爾無述。吾生值季末。登庸歷試。無毗佐之勳。沒無以報。氣絕但洗手足。不煩沐浴。勿纏尸。皆澣故衣。隨時所服。所賜山玄玉佩衛氏玉玦綬笥。皆勿以斂。西芒上土自堅貞。勿用甓石。勿起墳壟。穿深二丈。椁取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書箱鏡奩之具。棺前但可施床榻而已。糒脯各一盤。玄酒一盃。為朝夕奠。家人大小不須送喪。大小祥乃設特牲。無違余命。高柴泣血三年。夫子謂之愚。閔子除喪。出見援琴。切切而哀。仲尼謂之孝。故哭泣之哀。日月降殺。飲食之宜。自有制度。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過。德之至也。揚名顯親。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臨財莫過於讓。此五者立身之本。顏子所以為命。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晉書‧王祥傳》。


《謝表》


蒙賜臣單衣紫綃金革帶。臣謹佩服。終矢勿諼。《書鈔》一百二十八。


《荅山簡書》


山子以正字拔人。然未易可稱。□□□□□□□□。


《表庾亮為中書監》


中書令領軍庾亮。清雅履正。可中書監領軍如故。御覽二百二十。


《表王舒》


舒風概𥳑正。允作雅人。自多於邃。最是臣少所知拔。中閒夷甫澄見語。卿知處明茂弘。茂弘已有令名。真副卿清論。處明親疏無知之者。吾常以卿言為意。殊未有得。恐己悔之。臣慨然曰。君以此試頃來始乃有稱之者。言常人正自患知之使過。不知使負實。□□□□。


《舉賀循為賢良杜夷為方正疏》


臣聞有唐疇咨。元凱時登。漢武欽賢。俊彥響應。故能允協時。雍敷崇盛化。伏見太孫舍人會稽賀循。處士盧江杜夷。履道彌高。清操絕俗。思學融通。才經王務。循宰二縣。皆有名績。備僚東宮。忠恪允著。夷清虛沖淡。與俗異軌。考盤空谷。肥遁匿跡。蓋經國之良寶。聘命之所急。若得待詔公車。承對冊問。必有忠讜良謨。弘益政道矣。《晉書‧杜夷傳》。


《辭荊州牧疏》


昔漢祖以神武革命。開建帝業。繼以文帝之賢。纂承洪緒。清虛玄默。擬跡成康。賈誼歎息以為天下倒懸。雖言有抑揚。不失事體。今聖朝肇建。漸振宏綱。往段匹磾遣使求效忠節。尚未有勞。便以方州與之。今靳明等為國雪恥。欲除大逆。此之志望。皆欲附翼天飛。雖功大宜報。亦宜有以裁之。當杜漸防萌。慎之在始。中間不逞。互生事變。皆非忠義。率以一朝之榮。天下漸弊。實由於此。春秋之時。天子微弱。諸侯奢侈。晉文思崇周室。至有求隧之請。襄王讓之以禮。聞義而服。自爾諸侯。莫敢越度。臣謂前者賊寇未殄。苟以濟事。朝廷諸所加授。頗多爵位兼重。今自臣以下。宜加除之。且以塞群小矜功之望。夷狄無厭之求。若復遷延。顧望流俗。使姦狡生心。遂相怨謗。指摘朝廷。讒諛蜂起。臣有以知陛下無以正之。此安危之機。天下之望。臣門戶特受榮任。備兼權重。渥恩偏隆。寵過公族。行路廝賤。猶謂不可。臣獨何心可以安之。臣一宗誤陛下傾覆亦將尋至。雖復灰身剖心。陛下追悔將何所及。伏願諒臣至款。及今際會。小解散之。竝授賢雋。少慰有識。各得盡其所懷。則人思競勸矣。州牧之號。所不敢當。輒送所假侍中貂蟬。又宜并官省職以塞群小覬覦之望。《晉書‧王敦傳》。


《上疏言王導》


導昔蒙殊寵。委以事機。虛己求賢。竭誠奉國。遂藉恩私。居輔政之重。帝王體遠。事義不同。雖皇極初建。道教方闡。惟新之美。猶有所闕。臣每慷慨於遐遠。愧憤於門宗。是以前後表疏。何嘗不寄言及此。陛下未能少垂顧眄。暢臣微懷。云導頃見疏外所陳如昨。而其萌已著。其為咎責。豈惟導身而已。群從所蒙。竝過才分。導誠不能自量。陛下亦愛忘其短。常人近情。恃恩昧進。獨犯龍鱗。迷不自了。臣竊所自憂慮。未詳所由。惶愧踧踖。情如灰土。天下事大。盡理實難。導雖凡近。未有穢濁之累。既往之勳。疇昔之顧。情好綢繆。足以厲薄俗。明君臣合德。義同古賢。昔臣親受嘉命云。吾與卿及茂弘。當管鮑之交。臣忝外任。漸冉十載。訓誘之誨。日有所忘。至於斯命。銘之於心。竊猶眷眷謂前恩不得一朝而盡。伏惟陛下聖哲日新。廣延俊乂。臨之以政。齊之以禮。頃者令導內綜機密。出錄尚書。杖節京都。并統六軍。既為刺史。兼居重號。殊非人臣之體。流俗好評。必有譏謗。宜省錄尚書杖節及都督。且王佐之器。當得宏達遠識。高正明斷。道德優備者。以臣闇識。未見其才。然於見人。未踰於導。加輔翼積年。實盡心力。霸王之主。何嘗不任贀使能。共相終始。管仲有三歸反玷之譏。子犯有臨河要君之責。蕭何周勃。得罪囹圄。然終為良佐。以導之才。何能無失。當令任不過分。役其所長。以功補過。要之將來。導性慎密。尤能忍事。善於斟酌。有文章才義。動靜顧問。起予聖懷。外無過寵。公私得所。今皇祚肇建。八表承風。聖恩不終。則遐邇失望。天下荒弊。人心易動。物聽一移。將致疑惑。臣非敢苟私親親。惟欲忠於社稷。《晉書‧王敦傳》。


《上疏罪狀劉隗》


劉隗前在門下。邪佞諂媚。譖毀忠良。疑惑聖聽。遂居權寵。撓亂天機。威福自由。有識杜口。大起事役。勞擾士庶。外託舉義。內自封植。奢僭過制。乃以黃散為參軍。晉魏以來。未有此比。傾盡帑藏。以自資奉。賦役不均。百姓嗟怨。免良人奴。自為惠澤。自可使其大田以充倉廩。今便割配。皆充隗軍。臣前求迎諸將妻息。聖恩聽許。而隗絕之。使三軍之士。莫不怨憤。又徐州流人。辛苦經載。家計始立。隗悉驅逼以實己府。當陛下踐阼之始。投刺王官。本以非常之慶。使豫蒙榮分。而更充征役。復依舊名。普取出客。從來久遠。經涉年載。或死亡滅絕。或自贖得免。或見放遣。或父兄時事。身所不及。有所不得。輒罪本主。百姓哀憤。怨聲盈路。身欲北渡。以遠朝廷為名。而密知機要。潛行險慝。進人退士。高下任心。姦狡饕餮。未有隗比。雖無忌宰嚭。弘恭石顯。未足為喻。是以遐邇憤慨。群后失望。臣備位宰輔。與國存亡。誠乏平勃濟時之略。然自忘駑駘。志存社稷。豈忍坐視成敗以虧聖美。事不獲已。今輒進軍。同討姦孼。願陛下深垂省察。速斬隗首。以謝遠近。則眾望厭服。皇祚復隆。隗首朝懸。諸軍夕退。昔太甲不能遵明湯典。顛覆厥度。幸納伊尹之訓。殷道復昌。漢武雄略。亦惑江充。讒佞邪說。至乃父子相屠。流血丹地。終能剋悟。不失大綱。今日之事。有逾於此。賢智故有先失後得者矣。願陛下深垂三思。諮詢善道。則四海乂安。社稷永固矣。
陛下昔鎮揚州。虛心下士。優賢任能。寬以得眾。故君子盡心。小人畢力。臣以闇蔽豫奉徽猷。是以遐邇望風。有識自竭。王業遂隆。惟新克建。四海延頸。咸望太平。自從信隗已來。刑罰不中。街談巷議。皆云如吳之將亡。聞之惶惑。精魂飛散。不覺胸臆摧破。泣血橫流。陛下當全祖宗之業。存神器之重。察臣前後所啟。奈何棄忽忠言。遂信姦佞。誰不痛心。願出臣表。諮之朝臣。介石之幾。不俟終日。令諸軍早還。不至虐擾。《晉書‧王敦傳》。


《上言父子生離服限》


自頃中原喪亂。父子生乖。或喪靈客寄。奔迎阻隔。而皆制服。將向十載。終身行喪。非禮所許。稱之者難。空絕婚娶。昔東關之役。事同今日。三年之後。不廢婚宦。苟南北圮絕。非人力所及者。宜使三年喪畢。率由舊典也。《通典》九十八。


《與劉隗書》


頃承聖上顧眄。足下今大賊未滅。中原鼎沸。欲與足下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靜海內。若其泰也。則帝祚於是乎隆。若其否也。則天下永無望矣。《晉書‧劉隗傳》。


《與王導書後自手筆》


大真別後幾日。作如此事。《晉書‧溫嶠傳》又《魏書‧晉司馬紹傳》作別來。


《書》


敦頓首頓首。蜡節忽過。歲暮。感悼傷悲。意想自如。常比苦腰痛憒憒。得示知意及不以悉。王敦頓首頓首。《淳化閣帖》二。